深度|广安“童伴之家”试点2年来 留守儿童获得了什么?

2019-08-16 20:53:11来源:四川在线编辑:刘川

四川在线消息(文莉萍 记者 何浩源 文/图)每年暑假,是许多留守儿童奔向父母的日子,他们带着想念,搭乘通向父母的列车,与父母相聚。8月11日下午,广安华蓥市东方村的王欣怡踏上了开往重庆的列车。

“王老师我走了,开学后再见。”出发去重庆前,王欣怡还向“童伴妈妈”王述莲告别,王述莲是广安华蓥市东方村“童伴之家”唯一的“童伴妈妈”。

在中国,留守儿童是一个特殊而庞大的群体。2015年10月,中国扶贫基金会联合在地政府部门、研究机构、公益组织和爱心企业共同发起留守儿童关爱项目——童伴计划。2016年,共青团四川省委在全省启动首期3年试点的“童伴计划”,在四川省21个市州的165个村落设立童伴之家,并为每个村配备一名“童伴妈妈”,陪伴留守儿童。

2017年初,广安市成为四川省第二批“童伴计划”试点工作市,共青团广安市委通过购买社会服务委托市义工联实施,在广安市6个区市县成立了15个“童伴之家”,通过辅导功课、培养兴趣爱好、心理疏导等各种形式关爱留守儿童。

今年3月,共青团广安市委在广安华蓥东方村设立“童伴之家”。8月10日,记者走进广安华蓥东方村,探访这个新设立的“童伴之家”。

在“童伴之家”可以和小朋友们一起耍

“幺儿,快出来,王老师来咯。”8月10日,王述莲进行家访,还没走进门,她便朝着一栋两层高的房子喊。不一会儿,一个1.4米左右、黑黑瘦瘦的男孩就小跑下了楼梯,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王老师,这个小男孩叫佘昀航,今年10岁。8年前,佘昀航父亲过世,不久后,母亲改嫁外地,而哥哥是一名哑巴,从小到大能照顾他的就只有年迈的爷爷奶奶。

“作业做完了没有啊,爷爷婆婆是不是出去了?”王述莲随手拉来桌边的凳子坐下,见孩子不说话,王述莲话语变得轻柔起来,询问起了孩子的作业状况。作为童伴妈妈,王述莲每个月要进行20余次的家庭走访,跟踪记录留守儿童信息。 “平时有啥子开心、不开心的,都可以给爷爷婆婆说,给王老师说,周六还要过来哟。”面对内向的佘昀航,王述莲有些心疼。

作为劳务输出大市,广安市共有130.1万农村人口外出务工,共有留守儿童超过5万人。在成长过程中,由于父母长期角色缺位,隔代教育养育的留守儿童缺乏情感寄托,致使许多留守儿童心理变得敏感、脆弱。

“我最喜欢来这里了,虽然电视也很好看,但是家里没有人和我说话,也没有人跟我耍。”对于佘昀航来说,童伴之家最吸引他的是可以和小朋友一起玩耍。

为了吸引这些停不住的孩子,王述莲俨然已经成为一名“游戏达人”,从来没接触过视频网站的她现在手机上都是各式各样的热门视频手机客户端,她常常会在这上面搜寻简笔画、手工、舞蹈、游戏等适合小孩子的内容。除趣味游戏外,课外阅读、唱歌、画画、做手工、举办生日派对及主题节日等活动也是每周末常常开展的内容。

“‘童伴之家’是一个家,不是培训班,在家里,想让他们放松,想让他们快乐,不孤单。”对于王述莲来说,“童伴之家”最重要的意义是陪伴,通常会玩一些比较轻松的游戏。在此基础上,也希望能帮助孩子们培养好的习惯,让他们打开心扉,多多与人交往。

“童伴之家”通常设在村(居)委会办公室,每周六、周日开放。目前,华蓥东方村记录在册的留守儿童共有50名,每周常来“童伴之家”的孩子大约20名左右,这个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童伴妈妈”成了父母和留守儿童联系的一座桥

现在,王述莲是广安第一个专职“童伴妈妈”,每月能领到1000元的工资,此前,由于工资较低,广安的“童伴妈妈”都是兼职。 “我留在这里的理由,更多是因为喜欢这份职业吧。”王述莲笑着说。王述莲和东方村支部书记白天燕此前是东方村仅有的两个幼儿教师,在寻找“童伴妈妈”时,白天燕第一个就想到了王述莲。

王述莲曾当过近九年的幼儿教师,但随着东方村幼儿园入学率越来越低,华龙小学幼儿园部也被撤销。在白天燕找到王述莲之前,王述莲已经在一家电子元器件组装工厂做了2年工人。

东方村“童伴之家”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曾是王述莲的学生。在王述莲的印象中,刚开始相处时,许多孩子还都是怯生生地喊着“王老师”,没有现在这么放得开。近4个月的相处后,虽然仍旧是叫“王老师”,但语气中明显带着撒娇的语气,更为亲昵。在孩子们眼中,王述莲就是一名大“伙伴”。

在东方村的孩子眼中,“妈妈”仍是内心深处的保留词。虽然是“童伴妈妈”,但王述莲认为离真正的“妈妈”还很远。在与孩子们的日常相处中,王述莲也很少在孩子面前提及孩子父母的事情。

现在,王述莲的手机图库里,大部分空间都被孩子们的照片占据。平时,王述莲也会把活动照片分享到家长群里。群里面许多在外地的父母还会请王述莲私信发一些孩子的照片给他们,王述莲成了父母和留守儿童联系的一座桥梁。

“童伴之家”让留守儿童更加自信了

“王老师,我们可不可以星期五也去活动室。”8月10日,10岁的唐嘉彤向王述莲撒娇似地央求道,一旁的两个孩子也在旁附和,“就是,就是。”每到周末,唐嘉彤的爷爷唐登明就会骑着三轮车送家里的3个孩子去村里的活动室。 对于在童伴之家带来的变化,唐登明有着特别清晰的感受。“现在敢和别人交往了,整个人胆子变大起来了,之前还上台演讲了。”在爷爷面前,唐嘉彤一贯是一个很活泼的孩子,甚至有点调皮,但在外人面前却变得很沉默,“还想这个活动一直开展下去。”

“平时这些娃娃因为父母不在身边,父母打电话有时也不接。”王述莲说,但上次,有长期在外地打工的父母来“童伴之家”接孩子的时候,孩子明显变得不一样了,说话的声音都高了,整个人都变得自信些了。对于王述莲来说,现在最关键的是与孩子们建立信任的关系,慢慢走进心里。

2019年来,广安“童伴计划”走访留守儿童591次,建档立卡311份,分类识别特殊困难儿童26例,帮助协调解决问题50余个,组织12个村开展关爱农村留守儿童活动累计2000余次。项目实施以来,试点村从未发生未成年人犯罪以及遭受非法侵害等事件。

“未来,我们还将在每个区市县新增3—5个‘童伴计划’自建点位,扩大试点范围,让关爱惠及更多的留守儿童。”广安共青团团市委社会联络部部长毛庆说。 不过,资金问题是广安“童伴之家”建设面临的一个难题。目前,广安“童伴之家”经费来源主要是团省委拨付的每年27.6万元工作经费,广安团市委也会为每个试点村每月匹配1000元。未来,广安团市委将积极争取市县两级党委政府支持,形成合力,让广安的“童伴之家”更好地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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